茫茫白光又渐渐消退,双肩正在被人剧烈摇晃,这一次,是瑜玑的声音直冲耳膜:“汤碗!汤碗!你怎么了?”
眼皮一睁再睁,这次确定了自己果然还站在那条长街上。
天已大亮,路边铺子们陆续开张,人群三三两两,新鲜的海鱼被搬上摊位,准备叫卖。
瑜玑用大眼睛瞅着自己,龚非沐在旁,充斥惊诧的眼睛也不算小。
“我刚才……可能……睡着了……”汤婉婉嗫嚅道,只是有些奇怪为何肚子仍感觉得到疼痛。
还是龚非沐先发现了异样:“她、她、她尾巴断了?”
瑜玑扳过汤婉婉的身子往她身后审视:汤婉婉的屁股上洇出一片鲜红。
“她是个人,哪来的尾巴?”瑜玑反问。
“但是没有尾巴,屁股为何会流血?”龚非沐变成了二愣子,“坐钉子上了?”还不忘去检查那只无辜的矮凳。
汤婉婉倒是慢慢从那种奇妙的疼痛里反应了过来:自己来大姨妈了!
造孽啊!这一世因为身世不明,也不知道具体几岁,反正在海里闹腾的时候压根没想过这茬,岂料一登陆就长大了呢!
还被两只公鲛当街审查,汤婉婉的老脸都红透了。
“唉!我没事,我就是……坐钉子上了!”汤婉婉很快将情绪从那个惊悚的梦里拔出来,毕竟从前来大姨妈前一晚肚子先开始疼也会做些奇奇怪怪的梦,那在梦里生个孩子不算啥……
这样宽慰着自己,却宽慰不了不经事的瑜玑和龚非沐。
他们一个未成年就变了性大约也没经历过这种事,一个铁打的汉子也是个处子,压根不知道女孩子每个月的烦恼,此刻紧张到满地乱转。
瑜玑甚至当街开始脱她裤子:“要不我帮你把钉子拔了吧?”与龚非沐反复确认矮凳上不见钉子,那钉子大概率还插在她肉里。
吓得汤婉婉忙捂住屁股:“别别别!你把衣服脱了借我就好。”
瑜玑一脸懵,但也听话地交出了外袍。
然后汤婉婉裹上他的外袍,跑到就近的成衣铺里买了些厚绵布片,又跑了趟茅厕,再出来时,方散去一脸的窘迫,换上了神清气爽。
所以当瑜玑问她“拔了”的时候,她也脸不红心不跳地回了句:“拔了。”
瑜玑给她竖起了大拇指:女汉子!
“但是吧……”汤婉婉考虑到自己的肚子还是很疼,对他说,“我这几天不宜下水了,所以也就不能陪你回无垠海了。”
“没关系。”瑜玑说,“等你养好了伤,我自会回来寻你。”
他因为要回去给老母亲送龙鳞,顺便去龙宫收拾战后残局,便匆匆与汤婉婉道了个别,带着龚非沐走了。
走得匆促,半颗鲛珠的零花钱也没给汤婉婉留。
可怜汤婉婉瞬间变成了流浪人,数了数兜里所剩无几的碎珠子,开始满大街找空瓶子……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这年头就算找到了空瓶子也没有地方换银子,汤婉婉要哭了。
她跑到岸边想碰碰运气,看看能不能遇上卖女孩的麦云浠,却遇上了人模人样的燕北月和骚里骚气的齐灿。
“灿啊!借点钱。”她冲过去开门见山就伸手要钱,齐灿却小气了,“可别乱叫,我跟你不熟。”
死相!变了性就翻脸不认人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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