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璃回府时,果然宋父与孟氏二人满面凝重之色,等候她多时了。
孟氏斟酌着,柔声问:“阿璃,你且同娘亲如实说来,你是如何看待那谢如琢的?”
宋璃老老实实道:“阿娘,谢如琢屡次仗义相助,我十分感念他的恩情,同他相处时,确也觉得无拘无束,十分放松。”
“只是,阿璃年幼,只想守在爹娘膝下承欢,并未想过婚配之事。”
宋老太公亦闻讯赶来,听她此言,急得捶胸顿足:“你这傻孩子!”
“人家谢大人是何许人也,能看上你,是你的福气!哪里容得你在这里挑三剔四的!”
他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宋父一眼:“你也是糊涂了!有这样天上掉馅饼的好事,就该立时一口答应,哪能多耽搁!”
宋老夫人亦语重心长地劝道:“是啊,阿璃这孩子已行过了笄礼,也该议亲定下人家了,女大不中留,这姑娘家的婚事,实在是耽搁不得啊”
宋父不愿勉强宋璃,轻咳了两声。
“咱家璃儿年方十五,又不是什么嫁不出去的老姑娘,何必如此着急!”
“更何况,那谢如琢虽确是有万般好,但如今已然二十有五,与我璃儿的岁数,委实不大登对。”
“璃儿若是当真嫁了他,日后便要随他去往京城,山高路远,她还那样小,我做这父亲的,如何能舍得!”
宋老太公又道:“你这不开窍的榆木疙瘩!自家姑爷是天子面前红人,风头正盛,你这老泰山,岂能还固守在江南小城?他自然是要在陛下面前,替你多多美言几句的!”
“那时,你们翁婿二人,都可入朝为官,当个京官,可比这五品的地方官风光得多!”
宋父再听不下去他这些想入非非,忍无可忍地沉声道:“父亲慎言!此事尚无定论,您便满口『翁婿』之言,成何体统!”
“咱们宋府的升迁,岂能全靠外人提携!”
“更何况,那谢如琢的性子孤高,在朝堂上,并不是什么左右逢源的,倘若日后,他与人结怨,遭人算计,璃儿只身一人,远在千里之外,实在叫人放心不下!”
他不再听宋老太公喋喋不休,既已将掌家之权交给宋璃,便也该听一听她的打算。
“璃儿,你是如何打算?”
“你若是也对他有意,纵然你年岁还小,你们也可先定下亲事。若是你不中意这谢如琢,也不必为难,爹明日便登门去回绝了他就是。”
宋父神情中,尽显宠溺之色,瞧得宋璃心下一暖。
“爹,女儿对谢如琢,的确并无恶感,但婚姻大事,非同儿戏。女儿委实不知,这谢如琢究竟为何不过短短数月,便对我如此一往情深。”
“阿璃斗胆,请父亲容我暂缓些时日,待我深思熟虑之后,再做回复不迟。”
宋父不以为然地冷哼一声:“算那小子有些眼光,我家璃儿何等聪慧,配甚么样的青年才俊不得?”
宋璃哑然失笑——父母瞧着自家的儿女,总是极好的。
宋父终究点了点头:“好,一切都依你,不过璃儿,女儿家的声誉,是十分紧要的,你同那谢如琢相交,务必要谨言慎行,切莫有言行失当之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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