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蝉缩在天台蓄水箱的阴影里时,哈士奇首领正在楼下进行他的"拆墙交响乐"。施工队长的磨牙棒扩音器抵着承重柱,水泥崩裂的轰鸣声震得她降噪耳机滋滋作响——左耳录制的猫咪呼噜声被压制成电子噪音,右耳的心跳监测app疯狂闪烁红框。
"第十三次实验失败。"她在笔记本上画下叉号,笔尖突然被草莓汁浸透。林小满不知何时蹲在旁边,护士服兜里钻出的仓鼠正啃食着她的橡皮擦。"试试这个,"校医变魔术般递来草莓形状的耳塞,"果肉纤维能过滤87%的破坏性声波哦。"
话音未落,楼下传来玻璃爆破的脆响。朱慈烺调试过度的奶茶外卖无人机撞进施工防护网,螺旋桨搅动着草莓奶昔的甜雾。程澈的果酱演讲稿残页从无人机舱门飘出,正好糊在夏蝉的录音设备上,玄墨的毒舌点评突然从染红的扬声器里炸开:"完美就像超市草莓——看着光鲜,吃下去全是膨大剂!"
夏蝉手忙脚乱要关机,哈士奇首领的咆哮却穿透层层楼板:"那个直角留着当学生会的标本吗?砸!"整栋楼都在震颤中,她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心跳频率居然和砸墙节奏同步了。
"五点钟方向,风速三级。"林小满突然按住她发抖的手腕。校医指尖的草莓香精在空气中划出弧线,指向生锈的铁门——三只流浪猫正叼着玄墨织的毛线围巾鱼贯而入。橘猫首领跃上卫星锅,尾巴扫落的铁锈像在下草莓籽雨。
夏蝉的录音笔突然自动播放父母争吵的旧录音。在刺耳的摔碗声里,她慌乱中抓起草莓耳塞,却听到玄墨提前录制的ASMR:"真正的盾牌不是隔音,是学会把噪音腌制成老坛酸菜。"
"试试反向操作!"林小满突然扯掉她的降噪耳机。盛夏的热浪裹挟着施工轰鸣灌入耳膜,哈士奇首领的扩音器正播放朱慈烺编写的错误代码音乐。仓鼠们集体站立起来,踩着拆墙节奏跳起踢踏舞。
橘猫的呼噜声突然加入混乱声浪。夏蝉发现自己的心跳监测不知何时切换成了节拍器模式,沾着草莓汁的笔记本被风吹开,露出去年画的声波分析图——父母争吵的锯齿状波形,竟与此刻的砸墙声完美契合。
"接住!"虎妞的声音从消防通道炸响。陆子航投偏的篮球撞飞奶茶无人机,程澈的纸飞机残骸如雪片纷扬。夏蝉下意识举起录音设备,在篮球撞击地面的重低音里,她突然听懂了玄墨种在草莓丛里的秘密——所有噪音都是被踩烂的果实,只要你肯弯腰捡起,就能酿出新的甜。
当流浪猫叼走她的草莓耳塞时,夏蝉没有去追。她摘下左耳的猫叫录音,右耳的心跳监测,让三十七种噪音在耳蜗里开起旋转派对。手指摸到林小满悄悄塞来的纸条,上面是苏医生用手术刀刻的医嘱:<允许不完美发生,就像允许草莓有疤>。
暮色降临的瞬间,夏蝉按下录音键。她听到自己血液奔涌的声音第一次盖过了父母争吵的录音,像颗终于熟透坠地的草莓,在水泥地上炸开鲜红的、不规则的骄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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