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此为各州县实际发放名册。”沈知白朗声道,“自去岁腊月以来,共发放纹布四千一百二十七匹,皆由工部监造、户部核验,价格统一为每匹一两零五钱,有据可查。”
他翻开一页,高举:“这是幽州刺史呈报的签领簿;这是并州流民营妇人按手印的领取清单;这是凉州边军家属收到抚恤布匹的回执每一笔,皆可溯源。”
朝臣面面相觑。
就在此时,殿门大开。
百余名衣衫褴褛的流民营妇孺鱼贯而入,每人手中抱着一块粗布,颜色灰褐,质地粗粝,正是街头巷尾随处可见的“纹布”。
她们沉默地站成数列,有人怀里还揣着孩子。
一位老妪颤巍巍上前,从怀中掏出一块布,又从破棉袄里抽出一角内衬——那上面,赫然印着“安”字。
她声音沙哑,却字字清晰:“我儿程七郎,死在北境烽燧堡长公主送来这块布,裹了他的骨灰。她说,战死者之家,不可无慰。你们说这布贵?贵的是命啊!”
满殿死寂。
连郑文昭也垂下了眼。
谢梦菜终于开口,声音不高,却穿透大殿:“灾民领布,不记姓名者八百三十六人。他们不懂账册,只懂冷暖。你们说我敛财,可敢与他们对质?”
无人应答。
风穿廊而过,卷起一角残布,轻轻拂过龙椅前的玉阶。
当夜,承天门下火光再起。
程临序一身黑甲,肩披猩红披风,率三百铁骑踏碎寂静。
兵锋直指城西陆府。
破门、搜宅、撬墙——夹壁之中,数十匹未曾焚烧的“公主纹”布整齐码放,每匹皆涂抹异香,显然是为伪造“秽物引火”之象,待日后再次纵火,嫁祸于民愤。
他冷笑,命人将布尽数搬出,堆于承天门前。
翌日清晨,宫门告示张贴全城:“凡百姓来者,一人可取纹布一尺,免费发放,不限户籍。”
消息传开,万人空巷。
老人牵童来取布,少女剪下一角压于妆匣,士兵将布条系在刀柄上。
有人问为何要拿?
一少年仰头答:“我爹说,这是烧不死的东西。”
火堆旁,程临序伫立良久。
余烬随风旋起,一片焦黑布角缓缓飘过他眼前,像一只不肯落地的灰蝶。
他望着远处宫檐下那一抹素影,低语:“你想让它消失,我就让它穿在每个人的身上。”
风未停。
而在城南清溪畔,一座隐秘园林悄然点亮灯火。
水榭之中,十余位身着儒衫的文士围坐,案上摆着未署名的残图——正是那块“政当疏之”的烧布拓影。
为首之人轻抿一口茶,眸光幽深。
春寒料峭,诗会将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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